时下,不少武侠剧就改编自这些更年轻、更具个人特色的武侠作品。比如《雪中悍刀行》改编自烽火戏诸侯的同名小说,《山河令》改编自priest的《天涯客》,,《少年行之一寸相思》改编自紫薇流年的《一寸相思》,《云襄传》改编自《千门》系列,《莲花楼》改编自藤萍的《吉祥纹莲花楼》。它们既与传统武侠形成区隔,也努力实现“1+1>2”的审美效果:比如《雪中悍刀行》是“武侠+玄幻”,《莲花楼》是“武侠+探案”。一些原创的口碑武侠剧同样采取这一路径,比如《侠探简不知》是“武侠+探案”,《鹊刀门传奇》是“武侠+情景喜剧”。 1990年代,从“解严”走出的台湾地区也开始了电视剧的崛起之路。在香港武侠剧的影响下,台湾三大公共电视台大量拍摄金庸剧。1984年台湾台视改编了《书剑恩仇录》与《倚天屠龙记》,1990年台湾中视改编了《天龙八部》,1992年台湾华视改编了《书剑恩仇录》……金庸的武侠小说在台湾也相继拍了个遍。 1980年代,以徐克为代表的“新浪潮”承上启下,《笑傲江湖》《黄飞鸿》《新龙门客栈》《白发魔女传》等武侠电影制造出新的银幕奇观。同样在这一时期,内地电影界接续了民国后停滞的武侠电影传统,《神秘的大佛》《少林寺》《少林寺弟子》《武当》《南拳王》《神鞭》等电影影响了一代观众。1990年代以后,内地影坛基本上又是港台武侠电影的天下,《双旗镇刀客》等具有创新性的作品凤毛麟角。 武侠剧不会因此没落,毕竟侠义精神是人们不变的向往与追求。2020年以来,流媒体平台进入存量竞争时代,为了丰富剧集类型、形成差异化的竞争力,平台纷纷重新聚焦武侠剧,试图让这一类型焕发新生。 二则,曾几何时,武侠剧的“以武犯禁”成为吸引观众的隐秘动因。但这些年来,年轻观众的价值观愈发“保守”。诚如戴锦华所言,年轻一代在历史知识越来越丰富的同时,还伴随着一种她从未有过、也从未曾向往过的历史体认——对权力逻辑的体认。如同他们会以“三观是否正确”去批判一些经典作品,武侠剧的“以武犯禁”逃不过年轻观众的道德指控——“以武犯禁”或意味着对秩序、对权力稳定的威胁。就连仙侠剧中,神仙都在讲究“以德感化”,赶趟式地“为国为民”,推崇为了大义牺牲个人的价值观,武侠剧以江湖对抗庙堂的立意就显得处境微妙,就连金庸剧的翻拍也是越拍越保守。 成年人的童话 武侠剧既有正义的终极目的,诸如替天行道、伸张正义、惩恶扬善,又让观众可以合理正当地宣泄隐秘的怒火,“以正义的暴力反抗并摧毁邪恶的暴力”。它成为“成年人的童话”。 显然,“侠”是武侠最核心的组成部分,也是武侠的灵魂。早在春秋战国时期,“侠”就已经出现,用以指涉游民、刺客、游侠这一群体。司马迁在《史记·游侠列传》中给“侠”很高的评价,“其言必信,其行必果,已诺必诚,不爱其躯,赴士之厄困,既已存亡死生矣,而不矜其能,羞伐其德,盖亦有足多者焉。”之后,这种侠义精神不断丰富,它包含了顶天立地、守信重诺、重义轻利、杀身成仁、勇猛无畏等精神,并成为一种理想人格的寄托。金庸的小说中,进一步将侠义精神升华为“侠之大者,为国为民”。 2000年之后,金庸剧的创作中心从港台地区转移到了中国大陆。2001年央视版《笑傲江湖》(李亚鹏饰演令狐冲)播出,虽然争议不少,但获得很高的市场回报。之后央视制作人张纪中一口气推出了多部金庸剧,包括2003年的《天龙八部》(胡军饰演乔峰)和《射雕英雄传》(李亚鹏饰演郭靖),2006年的《神雕侠侣》(黄晓明饰演杨过),2007年的《碧血剑》(窦智孔饰演袁承志),2008年的《鹿鼎记》(黄晓明饰演韦小宝),2009年的《倚天屠龙记》(邓超饰演张无忌)。 武侠剧遇冷是内忧外患下的结果。“内忧”在于,作为一种类型化创作,武侠作品有一定的叙事套路,基本是在“侠客成长模式”“争夺武林秘籍模式”“灭门复仇模式”“武林争霸模式”中打转。30多年的时间里,武侠剧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拍摄,个别金庸小说更是被翻拍七八次,观众早就审美疲劳。加之,很多翻拍纯粹是在蹭IP,要么是糟蹋原作、胡编乱造,要么是单调重复、缺乏新意,助长观众对武侠剧翻拍的反感。 武侠剧的创作热潮,出现在1970年代以后。这既抓住了武侠小说热的时代趋势,也得益于电视媒介的崛起。1970年代至1980年代是香港电视台的黄金年代,丽的(后来的“亚视”)、无线(英文简称“TVB”)和佳艺一度三分天下(亚视的后继乏力、佳艺的旋起旋灭,是后来的事了),三大电视台纷纷在武侠剧制作上发力,并且争相改编金庸剧,以抢占收视份额。1976年,无线率先改编了第一部金庸剧《书剑恩仇录》;1976年、1977年,佳艺一鼓作气拍摄四部金庸剧,分别是《射雕英雄传》《神雕侠侣》《鹿鼎记》《碧血剑》;1979年丽的拍摄了金庸剧《白马啸西风》。 (编辑:) |